“出境游怪圈”探秘

前一阶段，北京市旅游局公布了北京地区有经营东南亚旅游线路权的11家旅行社名单。但在今天的北京城里，那11家旅行社以外的一些大大小小的旅行社，或登报招徕生意，或坐守报名处等待上钩者，新马泰航线飞机上各家旅行社的导游们仍忙得不亦乐乎。

11月3日上午9点30分，记者来到了位于北京站口附近的旅游街。在这里，街道两旁门挨门开设的二三十家旅行社报名点门前，都摆放着写有旅游线路和报价的牌子。除个别几家属那11家旅行社之内的报名点外，几乎每个门前的牌子上标明的，都只有国内线路。但蹊跷的是，其中一些牌子上在国内旅游线路之下，还十分暖昧地写着“另有周边地区旅游线路，请进屋咨询”的字样。

记者在一家报名点门前停下脚步观看报价牌，屋内的一位小伙子迎出屋门热情地询问：“您想去哪玩啊？”记者问：“有去泰国的旅游线路吗？”小伙子马上回答：“有，您进来说。”

在屋里，坐在桌后的一名男子递过来一张“××国际旅行社”的“国内旅游线路”和一张泰国8日游的日程安排表。在“出境线路（代办护照、签证）”的字样赫然在目：“泰国—7晚8天，泰港—9晚10天，泰新马10晚11天……”。同时另一张泰国游日程安排表上，也清楚地写着8天内游览的各泰国景点介绍。

那名男子介绍说，明年元旦、春节期间去泰国一批旅游的价格是每人4500—4700元。记者问：“我没有护照，这里可以代办吗？”接待人员在得知记者想办一本5年因私护照后答：“办这种护照必须有对方的邀请，我们可以提供邀请函。”他解释说：“只要有了这个邀请函，就证明你在泰国有亲戚朋友。你只要回单位在申请表上盖个章，就没问题了。”看着记者犹豫的表情，他又补充道：“百分之百没问题，我们一直都这么做。”说着，从抽屉里拿出本护照向记者比划了一下：“这两本就是这么办的，”并一脸神秘地对记者说：“拿着5年护照你出去旅游一次，回来后再办去美国、日本的签证就非常容易了。主管部门肯定认为你没有移民倾向。”

记者又问：“听报纸上说北京就准许11家旅行社组织赴东南亚旅游，你们是那11家吗？”接待人员听完记者问话笑了一笑，说：“我们不是那几家旅行社，但我们属于他们，与他们签了协议了，做出国旅游肯定没问题。”

在另一家报名点门前的报价牌上，记者并没有看到“周边路线”一类的字样。但当记者询问一位从屋里迎出来的小姐有否泰国游时，小姐竟也毫不犹豫地回答：“有。春节期间4100—4200元一个人。”这位小姐痛快地说：“旅游护照和5年护照这里都可以替你办。”当记者问及这家公司有没有做出国游的权利时，小她也毫不犹豫地回答：“有！”但记者却发现这家旅行社的名字并不包括在那11家旅行社的名单内。

与这些报名点异曲同工，许多没有出境旅游权的旅行社则在报纸广告上玩起了捉迷藏。有的广告上只打出“××之旅”或“××假期”的字样，有的则只标明“东南亚旅游专线”，并颇费心机地注明“（中央一类社）。”这些广告内容上都半遮半掩地推出东南亚旅游线和报价，同时这些广告也无一例外地将旅行社的名称隐去。据说有人曾发现一则此类广告上，竟连咨询电话也没有留下。

日前，记者按照这些广告上的电话号码，拨通了一家旅行社的电话。接电话的小姐听到记者询问是否有泰国旅游路线时，很痛快地回答：“有。（每人）3800元。”并解释：“如果你没有护照，我们代你办一次性旅游护照，再交300元，作5年的（护照）交1200元。”这位小姐在电话中诡秘地告诉记者，在泰国导游会在晚上把游客带去看一种“电话里不好讲”的“成人秀”的节目，价格很低。这个节目有许多“那样的表演”，那位小姐说：“在泰国嘛，我不说你也明白。”当记者询问是否属于有东南亚旅游权的旅行社时，小姐自信地说：“不属于。但我们有挂靠单位，已经作了几年了。”

尽管许多没有出境旅游权的旅行社总试图掩饰些什么，但据业内人士透露，在这个游戏的圈子里，从11家有权作出境游的旅行社，到下面无数家无权的旅行社，再到参团的旅游者，几乎人人都在这场游戏中得到了好处。这位业内人士说，11家旅行社每年都必须领回价值数十万元不等的代表着特许出境游名额的出境“名单”。由于力量所限，这些旅行社较难完成领到的所有出境名单，于是有些旅行社想出一个方法，把“名单”私下转卖给其他无权作出境游的旅行社或代办点，以自己社的名义作出境游。

其他眼巴巴看着锅中肥肉却没有自己座位的旅行社，当然乐得花点小钱在这顿大餐上分一杯羹。于是便采用能想到的各种手段，将这些买来的名额再推销出去。

正是由于这种几近残酷的竞争，不少无权作出境游的旅行社也格外地看重自己的名声。在一个报名点，接待人员信誓旦旦地对记者说：“我们主要靠游客回来后互相介绍来宣传。这是一个无形广告，如果服务质量差就没有客源了。”这种心理在旅行社里颇有代表性，而且据一些旅游回来的人反映，旅行社提供的服务也基本上与出境前的承诺差不多。